符时影保持沉默，水镜雨就当做是默认了。
“原本每天过着简单的生活，偶尔放假就跑回孤儿院里看看院长和孩子们。”
“有一天，我发现了身体出现了一些异变，瞳孔突然变得赤红。”
“第二天，身后跟着几个人，指了指我。”
“身后几人一拥而上，我当时拼命反抗，却徒劳无功，最后被打晕。”
“再次醒来却是在冰冷的实验台上。”
“台前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讨论着一些听不懂的事情，没有发现我醒来。”
“我稍微挣扎了几下，发现四肢被锁住。”
“实验台上传来声响，几名研究人员看向我。”
“我开始激烈的挣扎，直到研究人员注入某种液体。”
“当时感到一股困倦感袭来，便昏昏沉沉的睡着。”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罐中，全身插满管子，悬浮在中间，手上带着一种特制的手铐。”
“周围一群实验人员在控制台附近走动，拿着一堆资料。”
“一名研究人员发现我醒来，开始斥责控制台旁的研究人员。”
“我不停地反抗，研究人员急忙通过管子向我注射某种液体，我逐渐停止反抗，再次沉睡。”
“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透着微光的房间，深蓝色瞳孔的少女将我扶起。”
“我逐渐清醒，观察周围，包括深蓝色瞳孔的少女，四周站着十三个人，各自看着对方的眼神充满敌意。”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和我一样。”
“瞳孔的颜色出现变化。”
“有些人不仅是瞳孔的变化。”
“发丝也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众人前方突然有灯光亮起，一群研究人员出现在灯光处，一名青色瞳孔的少年突然朝着他们冲去。”
“少年在将要接触到他们时，撞到一面透明的玻璃上。”
“少年透过玻璃瞪着他们，只好作罢，往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几人用着不同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双手抱肩，怒视着研究人员。”
“领头的研究人员通过扩音器和十四人交流着。”
“他提到要建立一只小队，专门执行各种危险任务，并答应给予丰厚的报酬，以及背叛所要付出的代价。”
“一名紫瞳少女冷笑一声，提议将众人分成若干小队，提高效率。”
“领头的研究人员权衡利弊，同意少女的建议。”
“紫瞳少女邀请蓝瞳少女和我加入。”
“我思考片刻，决定加入这支小队。”
“我就这么加入了这个小队，与小队的其他人执行着各种各样的任务，甚至险些丧命，我们，也被这些人背后称为“怪物”。”
“在无止境的战斗中，我已经麻木到逐渐忘记自己为什么存在这个世界上。”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名少女，并不觉得我是“怪物”，我也对她产生了兴趣。”
“我和她成为好友，我在完成任务后的剩余时间，总会和她聊许多事情，直到那一天……”
“我们的事被发现，〈艾尔法〉为了防止我将信息泄露给少女，派出另一只小队杀了她。”
水镜雨不再看着窗外的景物，转而看向符时影，露出一种悲伤的神情。
她慢慢的靠近符时影，两人对视着。
符时影不自觉地想往后退，却被水镜雨先一步拉住双手。
“你觉得我有没有错？”
“或者说，我应不应该存在。”
“如果我……当时……直接回去……”
“我就不会认识夕白……”
“夕白……就不会死……”
水镜雨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几乎是零距离接触。
说完这番话，水镜雨紧紧的抱住符时影。
“欸欸欸。”
“不要动……就让我靠一会……”
“一会……就好了……”
“不会……给你……添麻烦……”
“求求你……就一会……”
符时影感觉到衣服的变得湿润。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符时影隐约感觉到水镜雨。
“哭了。”
符时影听到水镜雨恳求的话语和啜泣声，感到一股快要窒息的感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符时影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告诉她。
“没有错，没有人是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她或许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却依然和你做朋友。”
“我觉得夕白，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
“找到了自身存在的理由，却和尸体无异……”
符时影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里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水镜雨听到这番话，停止啜泣，放下了独自一人一直在承担的悲痛。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水镜雨在符时影怀里沉沉睡去。
“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明明，才刚刚认识……”
“这从心底涌现出的莫名的好感……”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感觉好像记起了什么。”
“一个……累赘”
符时影正打算起身，水镜雨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压在身下。
“呜啊……”
符时影倒在床上，身体被水镜雨控制着，动弹不得。
符时影睁开眼，发现水镜雨的双眼变成了一双异色瞳。
从右侧分的发丝中可以看见水镜雨原先的红瞳，左眼的蓝瞳像是天空与黑夜的结合，神秘而又安静。
头发由之前的黑色变成了蓝红渐变色，蓝红两种交杂的颜色在发尾处逐渐变为红色。
两人相互对视着。
“水镜雨”冷静的眼神让符时影感觉有些熟悉。
这股熟悉的感觉涌入全身各处，刺激着符时影。
符时影脑海中有一处被埋藏的，模糊的身影重新显现。
“符时影哥哥，好久不见。”
“你是……”
熟悉的语气，符时影脑海中的身影依然十分模糊。
“水镜影。”
这三个字冲击着符时影的大脑，模糊的身影变得越发清晰，也逐渐想起自己在孤儿院里的生活。
两人是孤儿院中被称为“怪胎”的存在。
符时影想起院长在他临走前说的话。
“符时影，你之后永远不会见到水镜影。”
当时自己并不在意，反而有些高兴，因为不会再见到那个累赘。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却是流泪离开。
很快自己就将水镜影忘记了。
直到现在，符时影再次见到水镜影。
“你变了，符时影哥哥。”
“你原本不会在乎这些。”
“不会去做对自己无益的事。”
“一切以利益至上，为了达成目标的你会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
“但是面对我这样的潜在威胁，你却不选择提前铲除。”
“你不仅变了，也变弱了，符时影哥哥。”
“到底是为什么？”
符时影无可否认，以前的他，确实是这样。
无论怎么否认，那都是他的过去。
“那是以前的符时影。”
“人是会变的，水镜影。”
“还有，能不能先起来。”
水镜影冷笑一声，起身往后退。
符时影坐起身，整理着思绪。
水镜影嘴角勾勒起一抹微妙的微笑。
“你是水镜雨还是水镜影。”
“或者说，你是人为产生还是自然产生。”
水镜影打了个响指，左手食指放在嘴唇上，歪了歪头。
“就算变弱了，观察力还是没变呢，符时影哥哥。”
“还是长话短说吧，我的时间不多，我是后来者，水镜雨本身就是这具身体的人格。”
“我是她的第二人格，也是她的异灵，从出生开始就在的唷～”
“异灵？第二人格？是……”
水镜影还没等符时影说完，闭上左眼，食指贴到符时影嘴唇上，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这些事情并不重要。”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喜欢水镜雨吗？”
“不对。”
“应该说……”
“你，喜，欢，我，吗？”
水镜影一字一句的说出这番话。
符时影并没有很快否定或者肯定。
自己也不知道，对水镜雨是同情她的遭遇还是喜欢她。
“嗯……”
“有好感，应该谈不上喜欢。”
“只用回答。”
“喜欢。”
“不喜欢。”
水镜影伸出两根手指。
“嗯……”
“喜欢。”
水镜影笑笑，用手掩饰着笑容。
“为什么？”
符时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她，对于感情这方面……
依然处于模糊的状态。
“我也不知道，毕竟情感障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现在除了王鸠，秦枫空两人会时不时的会关心我。”
“硬要说出理由……”
“应该是只有你们两个是第一个愿意主动了解我并且不觉得我很奇怪的人。”
“虽然我也不确定心里的这种情感，或许只是一时的情感冲动。”
“时间会告诉我答案。”
“我暂时能告诉你。”
“我对你是有好感的。”
符时影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说出了这番话。
“好了……”
“符时影哥哥！！！”
“呜啊……”
符时影再次被压在身下，感觉似乎有水滴落在脸上。
缓缓睁开眼，看见她的脸上再次划落颗颗泪珠。
只不过这次，右边变成蓝瞳，左边变成红瞳，相互交替。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撑起上半身，用手擦拭着眼泪。
“怎么了，水镜雨。”
水镜雨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话。
“我喜欢你。”
“我想起来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不过……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水镜雨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双手用力抓住符时影的衣服。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我都想要杀了你。”
“你还是这个样子。”
“始终都没有反抗。”
“呃，那个。”
符时影撑起上半身，搔了搔后脑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无论怎么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水镜雨松开双手，抱住符时影。
符时影受到一股冲击力，顺势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啊啊，我的节能主义。”
“水镜影是故意的吧，这令人熟悉的恶趣味。”
“今天我这是第几次这个姿势了。”
符时影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看着天花板发呆，水镜雨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
水镜雨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眼睛看着左右两边，不敢与符时影对视。
水镜雨犹豫不决的样子让符时影有些在意。
最后水镜雨下定决心，闭上双眼，吻住符时影的嘴唇。
时间似乎定格在此刻。
持续了一会，水镜雨缓缓起身，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满脸通红的背过身。
符时影思绪陷入混乱，反射弧较长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直到现在，符时影才从混乱状态中恢复。
“这……就是女孩子的吻。”
“柔软、湿润，还夹杂着清香、香甜的味道，甘甜的香味，温暖的吐息。”
“符时影哥哥……”
符时影还沉浸在刚才那件事上，没有听见水镜雨的声音。
“睡觉吧……”
符时影这时才后知后觉，从刚才那件事恢复。
水镜雨微微转头，透过发丝的缝隙可以看见她微红的侧脸。
符时影还是没有明白水镜雨为什么亲上自己，但是困意战胜了求知欲。
两人从床上回到被子里，少女依然熟睡着，没有被两人的动静吵醒。
看向墙角，苍贰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符时影闭上双眼，很快便进入睡眠，发出有规律的呼吸声。
只剩水镜雨，面对着床胡思乱想，也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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